在海拔4600米的草原上,5岁的梅朵尽情地在花草丛中撒欢,在牛羊群中奔跑,不远处的爷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拨通了戚继荣的电话。
戚继荣是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外科行政副主任、心胸外科主任医师,2019年12月,他作为中组部第20批援青博士,来到青海大学附属医院挂职副院长。如果没有戚继荣,梅朵也许已经不在人间。如今,两年的援青工作已经结束,但在戚继荣看来,援青没有时间限制,这是新的一个阶段的开启。
冒险闯一闯,“草原格桑花”再度盛开
梅朵是一个藏族小姑娘,戚继荣第一次见到她时,4岁的她因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体重只有7公斤多,和一岁多的孩子差不多。为了治好孙女的病,梅朵的爷爷奶奶从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赶到省城,但不同医院给出的答案都是:病情复杂,无法实施手术。但是,梅朵的病情越来越重,海拔4600米的家乡,低压低氧的环境已经让她无法正常呼吸,爷爷奶奶只能带着她租住到低海拔地区生活。
就在小梅朵的爷爷奶奶万念俱灰之时,他们听说来自南京的博士、小儿心胸外科专家戚继荣正在青海大学附属医院挂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小梅朵的爷爷奶奶找到了戚继荣,也带着孩子叩开了这扇希望之门。
“梅朵患有房间隔、室间隔缺损,动脉导管未闭,肺动脉高压,病情确实非常严重。”戚继荣回忆道,他将心内科、心外科、超声科、影像科医生全部请来讨论,最终征得家长同意后,决定闯一闯。“闯一闯还有一线生机。”
2020年6月15日,小梅朵被推进了手术室,戚继荣亲自主刀。正常4岁儿童的心脏也就鸡蛋大小,梅朵的心脏因长期水肿,手术难度和风险也进一步加大。整个手术视野不过三指宽,有的操作甚至要戴上放大镜才能完成。4个小时的团队配合,梅朵心脏上的问题被一个一个解决。
“手术比较顺利,出手术室时,就觉得有希望,心脏水肿明显缓解了。”但是,戚继荣清楚地知道,心脏手术术后前三天的风险还是很大的,何况当地医疗条件比较落后,没有ICU,梅朵只能留在普通病房,不放心的戚继荣连续48个小时留在医院,高度关注。果然,小梅朵险象环生,肺动脉高压突然升到很高,戚继荣及时为她调整呼吸频率和氧浓度……终于,两周后,梅朵康复出院了。更让小梅朵爷爷欣喜的是,得知他们家庭的困难后,戚继荣帮他申请了青大附院的基金支持,自己只花了1万不到。
获得新生的梅朵和爷爷奶奶回到了高原上的家,继续他们的游牧生活。爷爷在过年过节时总会发微信或打电话给戚继荣,表达全家的感激。
丈量5000米高原,为4万藏区儿童筛查先心病看到草原的格桑花再度盛开,戚继荣除了开心,更让他坚定了要为当地更多的百姓解除病痛的决心。小梅朵刚出院没几天,他就带领着青海大学附属医院心胸血管外科团队奔赴先心病高发地区,开展先心病患儿筛查工作。“海拔越高的地方,环境越恶劣,当地群众更需要帮助。”戚继荣先后9次来到海拔4600米的玉树曲麻莱地区和海西、海南藏族自治州,开展先心病筛查和慈善帮扶工作,他脚步丈量的最高地区,海拔突破了5000米,先后共筛查近4万名藏区儿童,筛查出398名先心病藏娃,被分批带至青大附院和江苏进行免费手术。
在称多县秋塘乡幼儿园为孩子进行先心病筛查和健康宣教时,戚继荣了解到,这里的孩子家离得最近的也有60公里,远的则有一两百公里,虽然是寒冷的冬天,但孩子们脚上的鞋已经破烂不堪,脚趾头都露在外面,戚继荣联系江苏的朋友,给所有孩子送上了全身的过冬新衣、新鞋,还有书籍。
作为南京欧美同学会理事,戚继荣还组织欧美同学会16位学长赴青海,组织了150万元的医疗物资和16万元现金捐赠给青大附院和玉树“热哇基金会”用于帮扶藏区儿童。2021年西宁市发生疫情时,他紧急组织欧美同学会捐赠28.5万元医疗物资和南京市捐赠物资一起发往青海,欧美同学会与“热哇基金会”签署长期资金和物资帮扶协议,共同启动“海聚藏区,护心飞翔”活动,把海归学子的爱心和脱贫攻坚工作变成一个长期稳定工作。
援青没时间限制,回宁继续先心病救助计划
戚继荣援青之前,也曾去过几次西部,但都是在七八月份最美的季节。隆冬之际到达青海给他来了一记闷棍,当地零下27-28度的低温,加上凛冽寒风,干燥气候,高原缺氧,躺下睡不着,坐着打瞌睡;皮肤干裂,鼻子流血。好在,当地各级领导和同事们给予他们热情的接待和细心安排,让他们很快就投入到援青工作中。
2020年春节期间,新冠疫情形势严峻,戚继荣主动放弃休假奔赴青海投入防控工作中,与同事们集体撰写“以六个有序坚决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上报青海省委省政府,省委王建军书记亲自作出批示,并下发各州县,戚继荣担任省新冠疫情防控专家委员会委员和省防控督导一组组长,赴海南州、黄南州等近10家医院开展防控督导,获“青海省抗击新冠疫情先进”。
两年的援青经历,让戚继荣感触颇深,“去了青海才真正感受到,我们这边的生活条件太好了。与其说是我们去援青,不如说在青海工作的两年拓宽了我的视野,发挥了我的潜能。青海给了我们太多的人生记忆和宝贵财富,我们的人生已经和青海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我们的心已经和青海人民紧紧相连在一起了。”
虽然回到了南京,获得青海省“昆仑英才”领军人才称号的戚继荣说,援青没有时间限制,他将继续开展新一轮江苏——青海情谊,积极推动南京——西宁东西部对口协作项目“心连心”西宁暨周边地区先心病救助项目。
通讯员 于露露 吴叶青 记者 华琳月